731部队,如何把哈尔滨变成人间炼狱?
▷文|喵柚
1939 年冬,哈尔滨郊外零下 30℃,一片银白。可就在这片白得晃眼的雪原深处,却飞起一群黑乌鸦。它们不是在觅食,而是在啄食——啄食一堆尚有余温的人体碎块。
乌鸦脚下,是一座占地 6 平方公里的“城”:平房区。它对外叫“关东军防疫给水部”,内部编号“满洲第 731 部队”。从这天起,直到 1945 年 8 月,这里每天都在上演人类史上最系统、最隐蔽、最冷血的活体实验。
今天,让我们把镜头推近,拆解这座“黑城”的齿轮:是谁建造它?谁在里头操刀?它如何运转?又为何在战后几乎全身而退?
▷1892 年,石井四郎出生在千叶县一个富裕地主家庭。东京帝大医学院毕业后,他迷上了两件事:细菌学与“军国荣光”。
一次欧洲考察,他看见德国正在研究生化武器,顿时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——“如果日本也能造出无影无形的杀人菌,满洲就是最好的人体实验室。”
“活人比豚鼠便宜,满洲比本土安全。”
陆军省高层最初也皱眉:“医生”杀人?可石井一句“战胜英美只能靠不对称优势”,击中军部软肋。1933 年,拨款 20 万日元,让他在哈尔滨东南角搭起第一座木板房——“中马城”,731 的胚胎。
○代号系统
·受试者统称“马路大”(maruta,日语“圆木”)。他们不是人,只是编号:A-1、B-105……
○内部人员分三线:
▷研究班:京都帝大、东京帝大派来的博士;
▷技术班:宪兵、翻译、细菌培养员;
▷后勤班:中国劳工、朝鲜苦力,他们离真相最近,却最先被灭口。
▷抓人:宪兵队以“间谍”名义逮捕抗联战士、平民甚至 8 岁儿童。
▷运输:夜间用闷罐车拉到平房,车门一开,雪光刺眼,铁钩直接拽人下车。
▷分类:
· 健康男性→细菌实验;
· 孕妇→胎儿剥离;
· 冻伤组→光臂露腿塞进零下 40℃ 冷库。
▷数据记录:每分钟心跳、体温变化,全部用德制蔡司相机拍下。
▷焚尸:尸体先卸掉大腿骨做标本,剩下一脚踢进高温炉。烟囱日夜吐黑烟。
· 鼠疫跳蚤炸弹:把人绑在木桩上,上空引爆陶瓷炸弹,让带菌跳蚤雨点般落在皮肤上,记录发病到死亡全程——平均 72 小时。
· 母爱实验:将母子关进毒气室,母亲拼命把孩子压在身下。研究人员隔着玻璃记录“人体本能反应”。
· 活体解剖:少年 F-203 被麻醉后开膛,医生切下一段活蹦乱跳的心脏,冲镜头说:“看,还在跳。”
石井在笔记里写道:“手术刀划过血管的声音,像风吹过竹林。”
苏军坦克已到牡丹江,石井下达三条绝命令:
▷炸毁所有建筑(今天平房遗址仍能看到扭曲的钢筋);
▷毒杀 400 名在押“马路大”;
▷带回 8000 张病理切片、20 公斤跳蚤菌种,乘美军 DC-4 专机连夜飞回日本本土。
8 月 15 日,日本投降。三天后,石井理着干净的小胡子出现在东京美军联络处,他只提一个条件——
“交出全部数据,换我免予起诉。”
麦克阿瑟的幕僚权衡之后,在备忘录上写下:
“731 情报价值极高,可换取对苏冷战优势。”
于是,一场本应到来的东京审判分庭,被悄悄抹去。
▷数据流向
美军德特里克堡(今天的 Fort Detrick)档案柜里,静静躺着《731 部队细菌战报告书》;
京都大学某间地下室,保存着 200 具“干燥人皮标本”;
苏联则在 1949 年伯力审判中起诉 12 名 731 军医,但主犯名单里,没有石井四郎。
1997 年,180 名中国受害者及遗族在东京地方法院提起诉讼。
2002 年,日本法院承认“加害事实”,却以“国家无答责”为由驳回赔偿。
庭外,原告团团长王亦兵对记者说:“我们不要钱,只要日本人记住,中国人也是人。”
今天,哈尔滨平房区 731 罪证陈列馆,进门是一面 3 米高的人名墙。
工作人员每天做的第一件事,是用软布擦去一夜落下的灰尘——那些名字,在暗处也会呼吸。
馆外,东北的冬天依旧零下 30℃。但再也没有乌鸦,因为附近的居民说:
“乌鸦记着当年的味道,不敢来了。”
历史学者秦郁彦曾问石井四郎的副手柄泽十三夫:“你们是人吗?”
柄泽沉默半晌,答:“脱下白大褂,我们也喝酒、唱歌、给孩子买礼物。可一旦穿上军装,人就变成了零件。国家说‘前进’,零件就不能停。”
731 的恐怖,从来不只是细菌,而是把“科学”与“国家”当成借口,让人类亲手拆毁自己的底线。
技术一旦脱离人性,会把我们带向哪里?
答案不在过去,而在我们每一次按下“同意实验”按钮的瞬间。
——谨以此文,献给所有没有留下姓名的“马路大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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