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5年9月27日,北京中南海怀仁堂灯火通明,授衔典礼上将星闪耀,人群里不时传来低声议论:“怎么八位元帅出自红一方面军?”这一疑问,在军中老兵饭后也常被拿出来“掰扯”。答案说复杂也复杂,说简单也简单,归结起来,两条线索最关键:一条是中央苏区的“磁场效应”,另一条是二、四方面军的历史际遇。
中央苏区是个什么概念?赣南闽西那几片山岭,20年代末就已布满红色交通站。中央机关坐在那里指挥全局,各路才俊像燕子衔泥般飞来汇聚。一方面军就生在这个“核心圈”,自然享受了最直接的资源倾斜。毛泽东、朱德、周恩来、彭德怀、林彪、聂荣臻、刘伯承、罗荣桓、叶剑英……人还没数完,便能体会到那种“顶流扎堆”的气场。

有意思的是,这些将领的岗位常常“重叠运行”。彭德怀同时兼着中革军委副主席和一军团总司令,叶剑英一会儿当中革军委总参谋长,一会儿又去一方面军当参谋长。职位越高,视野越宽,功勋也就累得越快。到1955年排座次,资历与重量级战功清清楚楚摆在档案里,评元帅先从他们里头挑几乎成了顺理成章的结果。
另一方面军的底子也扎实。秋收起义、南昌起义、平江起义的部队在长征前就揉成一团,三千里雪山草地的苦它们吃得最早,四次反“围剿”打得最凶。干部在血与火中磨出来,指挥席上坐谁都能顶大梁。抗日战争一爆发,他们又分头北上、东下、西进:聂荣臻晋察冀,罗荣桓山东,陈毅淮南,刘伯承邯郸,彭德怀则扛下整个西北。战区被打开,一个个战略根据地像星火燎原扩散开来。功劳写得满满当当,到开国论职衔,八顶元帅帽子落在他们头上,众人服气。
说完一方面军,还得看二、四方面军为啥只各占一位。二方面军核心是贺龙,政委席上先后坐过任弼时与关向应。任弼时是中央调派,长征途中又被中央抽走;关向应因病早逝,史书一句“英年早逝”将可能的高峰截断。其余指挥员里,许光达虽然能征善战,但综合排序落到“大将”更合逻辑。徐海东若非肺伤反复,同样有竞争机会,可惜前线多年负伤太重,战后一直养病。由此看来,贺龙成为二方面军唯一元帅,也算众望所归。

轮到四方面军,率部西征的徐向前自毋庸多言,他打的小金川、懋功等战役在当时无人能替。可搭档陈昌浩在张国焘分裂事件中留下争议,政治评价早已失分。王树声、陈赓、李先念、许世友等虽战功赫赫,但论长征前后的军政双重资历,比徐向前仍差半级,最终也大将封顶。于是,“军事领袖徐向前+政治领袖缺位”的格局,直接决定四方面军只能贡献一位元帅。
不得不说,职务高度和生存概率往往比单纯的战场勇猛更能决定后来的“帽子”。中央苏区给一方面军提供了高位平台,又让他们有更多机会在党中央直接指挥下历练;二、四方面军则受限于早期区域割裂、核心人物变动甚至健康状况,人才梯队难与之一体平行。几个因素叠加,八比一比一的配置就这么固化下来。

假如任弼时、关向应保持健康,假如陈昌浩在关键时刻选择不同,也许1955年的怀仁堂会呈现七比二比一,甚至六比二比二的局面。然而历史不相信假设,这正是军事史最冷峻之处:“哪有什么如果,胜负就是结果。”老红军回忆晚餐时对面那位老伙计的话仍在耳边:“咱们谁戴什么星,都不是自己挑的。”
今天再看元帅名单,背后映照的是组织路线、战场经历、个人际遇乃至时代的剧烈摇晃。数据是冷冰冰的,人生却热腾腾。八位出自一方面军的元帅,从中央苏区走到抗美援朝指挥席,他们的起点让后路宽阔;二、四方面军那两位元帅,凭硬骨头杀出围困,各自熠熠生辉。这便是“两个原因”交织出的答案。